看到街上牛肉麵的招牌,突然想起小時候,當我才十歲左右的年紀,我的爸爸是個敢夢敢做的人,記得他剛開始都是開著改裝後的「鐵牛車」賣菜,去果菜市場批發,然後載到鄉間去賣,賣了一段日子之後,他開始賣起「蚵仔麵線、魷魚焿麵、肉焿麵」,所有的食材都是到果菜市場批發,還有一些料理的祕技也是賣食材的人告訴他,比方說魷魚片即使浸泡了水也沒有辦法像坊間賣的一樣脆嫩,結果賣魷魚片的人就教老爸要加入「鹼片」浸泡,然後魷魚片就可以創造出好吃的口感,老爸是個不識幾字的粗人,自然也不知道強鹼對於人體的傷害,但當手碰到那水卻產生過敏的狀況,自然也不准我們小孩吃「魷魚焿麵」!
每天父親準備兩鍋麵,一鍋蚵仔麵線,一鍋羹麵,放到鐵牛車上四處叫賣,那樣的日子就這樣過了一年多,生意也漸入佳境,於是在巷弄間頂了家店面開始賣起了牛肉麵、肉焿麵和麵線、乾麵等,其實我不喜歡父親開麵店的工作,因為每當假日我就得到店裡面幫忙端碗盤、刷洗碗盤等,我也想跟其他孩子一樣盡情的玩耍,而不是待在店裡當父親的小助手,其實我也不懂父親的廚藝究竟好不好,我只知道那是一條有點偏僻的巷子,沒有很多車子經過,也不懂父親為什麼會看上那家店面,就這樣燒了一年的租金,當把錢都用光之後,父親才願意把店面收起來,開始了他的上班生活。
對我來說,我真的很喜歡父親的新工作「上班族」,只覺得父親朝九晚五外加經常加班的工作好極了!這樣我就不用經常看到父親在家,因為父親只要在家都經常「碎碎念」,用語也不太優雅,甚至經常用責備的口氣跟我說話,所以父親在我的心裡,就好像「天」一樣,高傲不可侵犯。
其實愛吃的我,有點遺傳到老爸的基因,老爸其實不太吃生魚片,但是老是抽空帶我吃「碗稞」、「鯊魚煙」、「藥燉排骨」等夜市小吃,這三項食物往往能勾起我對父親的記憶。
下課的時候,總會和巷口的「碗稞阿伯」買碗「碗稞」,其實就是蘿蔔糕給我墊墊胃,依稀記得我很喜歡碗稞上的菜脯。父親其實挺愛帶我到海邊去晃晃,所以每次都會帶我到一家老店裡,點碗陽春麵配上鯊魚煙,當鯊魚煙配上芥末的嗆辣,好吃極了!夜晚水果攤收店的時候,偶爾也會抽空去夜市買個藥燉排骨回來給我品嘗,已經忘記父親在哪買回這些料理,但是每當吃到這些經典小吃,都能勾起我記憶中父親的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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